秦州月

我脑完了就等于我写完了

魔道祖师阅读体·不负丹心

魔道祖师阅读体·不负丹心

 

*原著向阅读体

*受lilycat与青玉珠两位太太的启发,已获得授权

*【】中为原文

*加粗为批注,批注不一定客观,人物之间出于立场问题会有冲突,也会有和解,请各位看官耐心看下去。

*时间线:过去·魏无羡刚被扔下乱葬岗,还没有修鬼道、未来·金凌任宗主后

*人物:

未来组-蓝景仪、蓝思追、金凌、欧阳子真、聂吟风(屡次挑起冲突的人物,出于立场可能会欺负金凌,但会被其他人摆平)

过去组:乱葬岗上死去活来的剖丹羡、四处找人就差问灵的含光君、蓝启仁、蓝曦臣、聂明玦、聂怀桑、金子轩、江厌离、孟瑶、温情、温宁,并会有不定时掉落的新人物




第六章:

【雅骚第四】

【蓝氏仙府坐落于姑苏城外一座深山之中。

……

  魏无羡在山门前抱着花驴子哭,蓝景仪道:“哭什么哭!是你自己说喜欢含光君的。现在都把你带回来了,你还嚎什么!”

……

他少年时曾和其他家族的子弟被送到蓝家求学过三个月,切身领教过姑苏蓝氏的沉闷无趣。对他家那密密麻麻刻满规训石的三千多条家规仍心有余悸。方才被拉拉扯扯掳上山,路过规训石壁一看,又多刻了一千条,现在是四千多条。四千!】


初阅:要命要命,谢校长不杀之恩!

复阅:行家规者众,内化为风骨者、独湛一人耳。此古贤人“从心所欲,不逾矩”之境也。


“四、四千?”聂怀桑吓得都结巴了,他转头看了一眼金子轩,又看了一眼魏无羡。

三个人齐齐打了个哆嗦,开始真心实意地同情起未来的魏无羡。

蓝启仁摸着胡子开始寻思家规哪里来的一千条可补充,就听聂吟风稚嫩却冰冷的声音:“四千条家规……真真是放出来好看、念起来也好听啊……”

聂明玦脸色不太好看,正要起身向蓝家三人道歉,就见蓝思追眉头一跳,面带怒色道:“聂公子,这话过了吧?”

“过了?”聂吟风故意装傻,“我哪里说过了?”

蓝思追不答反问:“那么请问聂公子,蓝氏家规有哪一条说错了,请你说出来,若是有错,思追一定禀明诸位先生以斧正。”

聂吟风被他一噎——他自然讲不出蓝氏家规有什么错,倒不如说从言行举止到为人处世,蓝氏家规确实堪称仙门楷模。

——而姑苏蓝氏,也的确成为了仙门楷模。几乎是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奉为圭皋。

聂吟风咬了咬牙,很快又恢复了镇定,答:“家规自然是不错的。”②

家规不错,那么就是人有问题了。

人人都听懂了他话中的潜意思,几个蓝家人不由一阵心惊——是谁出了问题?

半天,魏无羡忽然开口:“干嘛干嘛,金家那种歹竹都能长出我们小阿凌这种好笋,”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金子轩,十分勉强地说,“而且还不止一棵好笋,蓝家有人不妥怎么啦?太正常了!而且你们都没看到吗?批语在夸蓝湛诶!还夸得那么厉害!”

他们一说,几个蓝家人的心情顿时一松,而小辈那边,欧阳子真也有意转移话题,只听这耿直的孩子犹豫着说道:“可是含光君……有好几次看到你们在外喝酒……都没有罚你们……”

蓝景仪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摸了摸下巴:“说来……含光君这些年罚人的次数确实渐渐少了。”

聂吟风说:“纵容你们喝酒,又不是纵容别人作恶杀人——这能是一回事么?”

他每次开口都意有所指,众人已经懒得理他。

蓝思追思索了一下,答:“言行举止者,小节也,品德操守者,人之本也。喝不喝酒并不影响我们是不是个好人,过去罚我们,是怕我们年幼没有分寸、兼少时饮酒不利身体,而今我们渐有了分寸,含光君自然不罚了——若哪日喝大了不像话,想必还是要罚的。而其他言行之事——君子之道发乎心迹、自然举止有度,旁的便也无伤大雅了。”③

蓝启仁听到“喝酒”二字便先皱了眉,待听完蓝思追的话,不由一阵怔忡,就听蓝曦臣不无赞同地说道:“君子之道先在乎心,喝不喝酒、嬉不嬉笑、坐姿是不是端正,同一个人的品德的确无太大关系。”④他的声音带了几分欣慰:“忘机这样,很好。”

魏无羡就爱听人夸蓝忘机,一听这些话,顿时眉开眼笑,又故意作怪戳了戳蓝忘机的腰侧。

蓝忘机面不改色地捉住他的手,耳尖有些泛红,轻声道:“我现在……还没那么好。”

这话魏无羡就不爱听了,他说道:“不管哪个你不都是你么?现在这么年轻就已经是世家楷模,旁人拍马不及,以后自然会更上一层楼的。”

说完这一句,他又想到了自己,心头浮上一层黯然。

蓝忘机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握紧了他的手,说道:“你也是。我们……一起……”

魏无羡抿了抿唇,卸下力气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声道:“嗯。”

蓝忘机心头一片焦灼,却不知该怎么安慰他,而魏无羡又扯开了笑脸:“以后,就有劳含光君多多提携了。”

蓝忘机心头一痛,遮住他的眼睛:“魏婴,你可以不用笑的。”

魏无羡在他温热宽厚的手掌下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扫过他的掌心,这时,两人忽然听到一声干咳。

魏无羡拿下蓝忘机的手掌循声望去,就见聂怀桑疯狂眨眼暗示。

他不由轻笑一声:“先看下去吧。”


【……

蓝忘机静立山门之前,充耳不闻,冷眼旁观。等魏无羡声音小下去一点,道:“让他哭。哭累了,拖进去。”】


初阅:干脆!

复阅:长进!


这一下大家都没看懂批注的意指,只好暂且按下不表,唯有欧阳子真两眼放光:“含光君好魄力!”

金凌心里翻了个白眼:放屁,有魄力能到观音庙那会儿才互通心意么?


【魏无羡抱着小花驴,哭得更伤心了,拿头撞了撞驴子。

苦也!本以为被紫电抽了一鞭子,应该什么怀疑都洗清了,他一时飘飘然,再加上这张嘴从来轻佻爱调笑,便顺口恶心了蓝忘机一句,岂知蓝忘机根本不按以前的套路来。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一别经年,他修为高了这么多,心胸还反而变狭窄了不成?

魏无羡道:“我喜欢男人的,你们家这么多美男子,我怕我把持不住。”

蓝思追给他讲道理:“莫公子,含光君把你带回来,其实是为你好。你若不跟我们走,江宗主不肯善罢甘休的。这么多年来,被他抓回江家莲花坞拷问的人数不胜数,而且从来没人被放出来过。”

蓝景仪道:“不错。江宗主的手段,你没见识过吧?毒辣得很……”说到这里,他又想起“背后不可语人是非”一则,偷看一眼蓝忘机,见含光君没有责罚的意思,才大着胆子嘀咕下去:“都怪夷陵老祖带起的一股歪风邪气,学他玩那一套而不正经修炼的人太多了,这个江宗主又疑神疑鬼。全都抓回去他抓得完吗?也不看看,就你这个样,笛子吹成那个德行……呵。”】


蓝启仁皱了皱眉,当即开口:“荒唐。”

他不喜鬼道,却也不认为鬼修就该死了,就是鬼怪都要先渡化、最次才考虑灭绝,何况人乎?这样的行为简直罔顾人命!

蓝忘机亦冷声道:“此举大谬。”

他鲜少开口,一开口就是这么重的话,倒叫人吃了一惊,齐齐向他看来。

只听他接着道:“持利剑伤人者,过不在乎其人,在于剑与铸剑人,是耶?非耶?此其一也。其二,伤于剑者,杀尽天下持剑人,是耶?非耶?”

说罢,皱了皱眉看向蓝景仪。而孟瑶不无感慨地说:“魏公子开此道,不知给了多少人一条生路。”

抱山散人则微微抬头,看向蓝忘机的目光中带上了几丝赞许。

被蓝忘机瞩目的蓝景仪已经涨红了脸:“我已经知错了……也抄过家规了。”

金凌拍了拍他的肩膀:“谁还没犯过几个错呢。”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就听欧阳子真问道:“金凌啊,那些鬼修……”

金凌闻言垂下头:“我不知道。”

几人一愣,只听他接着道:“再怎么样,我舅舅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出现在我面前。”⑤

千错万错,江澄对这个外甥的确尽心尽力。

聂怀桑却无比悚然:“若是泄愤还罢了,若是为了防止魏兄夺舍重生,那以魏兄的心性,江兄抓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幸好没有当着小金公子的面,他而今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若是时常面对这些……”

众人听了他的揣测,俱是心头一惊。

唯有聂明玦抓错了重点,不、对他来说许是抓对了:“罢了?什么叫罢了?泄愤就可以随意杀人了?性格不似魏婴的就可以随意杀了?”

聂怀桑连连摆手:“哎呀大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聂明玦瞪了他一眼,“这种心思,最好给我改过来!”

“阿澄他……杀了这么多人……”江厌离心肠软,听了众人的话,一想到这么多人命,不禁为未来江澄的冷酷和漠然而胆寒,但更多的,她心中泛起了绵密的疼痛,为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莲花坞、为江家断绝的侠骨与传承而痛,更为这个沉浸在仇恨中十多年不得解脱的弟弟心痛,可她又想不出什么能让江澄放过无辜人、放过魏无羡、放过他自己的方法。

疼痛在她的心中绞成一团,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几乎厌憎地想着:我为什么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

忽然她听到一个声音——

“师姐。”

她抬头,魏无羡正歉意地看着她:“对不起。”

江厌离的泪水一瞬间夺眶而出。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摇了摇头,她该怪这面目可憎的世道、怪无能为力的自己,而绝非怪已经付出一切、一直在做对的事情的魏无羡。可她又没办法一点怨气都没有,她也知道,这怨气不该冲着魏无羡,只好拼命摇头,哽咽着重复:“不该是这样的……”

魏无羡向她的方向挪了几步,蓝忘机寸步不离地跟着。

他说:“师姐,我们还有机会。”

下坠的心忽然被什么人捞住了。

可江厌离的眼泪一时收不住,她打了个嗝儿,只好轻声道:“嗯。”

金子轩抬起手,在空中滞留了半天,终于轻轻落到江厌离的肩头:“江姑娘,我……”

他心中涌动着许多情绪,却一时羞于说出口。

见江厌离终于冷静下来,魏无羡松了一口气,身体微微向后一仰,突然听见有人耳语:“不是你的错。”

他不由一怔,看向了蓝忘机。


【……

蓝曦臣不愧为一宗之主,看到魏无羡抱着一头花驴子,也没露出半分不自然的神色。魏无羡笑容满面地放开驴子,迎了上去。姑苏蓝氏极重长幼尊卑,他只要对蓝曦臣胡说八道几句,一定会被蓝家人乱棍打下云深不知处。谁知刚准备大显身手,蓝忘机看了他一眼,他上下两片嘴唇便分不开了。

蓝忘机回头,继续一本正经地与蓝曦臣对话:“兄长可是又要去见敛芳尊?”

蓝曦臣颔首:“一同商议金麟台下次的清谈会。”

魏无羡张不开嘴,悻悻然回到花驴子身边。】


魏无羡不由瞪大了眼,而后无比哀怨地看着蓝忘机:“蓝湛,你怎么总是用这一招。”

蓝忘机别开脸:“你……想离开。”

不知怎么的,这声音竟有几分委屈。

蓝曦臣哭笑不得:“魏公子,云深不知处再怎么也不会将人乱棍打下的……”

蓝启仁略带不满地“哼”了一声,哼完又响起蓝景仪的“小猪”之言,脸不由一黑。


【敛芳尊便是现任的兰陵金氏家主金光瑶,金光善唯一承认的一个私生子,金凌的小叔叔,金凌生父金子轩的异母兄弟——同时也是他现在的身份莫玄羽的异母兄长。同样是私生子,却是天差地别。莫玄羽在莫家庄睡地砖吃剩饭,金光瑶则坐在修真界最高的位置呼风唤雨,蓝曦臣想请就请,清谈会想开就开。不过也难怪金蓝两家家主私交甚笃,毕竟是结义兄弟。】


初阅:无感

复阅:泾渭无分朔月枉纵。⑥


“泾渭无分朔月枉纵”,这句话指向性太强了,蓝启仁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蓝曦臣,蓝曦臣脸上也一片空白。

而孟瑶看见“金光瑶”三个字,一直高悬的心也终于落下,心头那种不详的预感终于成了现实,可他依然不敢确认。

犹豫了一下,咬牙主动道:“各位,在下孟瑶,先前已经说过了,家父……家父确为兰陵金氏宗主金光善。”

众人心头一惊,蓝曦臣茫然又迟钝地转头看向他。

孟瑶不敢去看他的眼神,只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确定……我……”

晓星尘见他有几分六神无主,不由心生恻隐:“孟公子,不论将来如何,如今你还算安好,不必太过执拗,如今天书既择了你,想来你也是有机缘的。”

抱山散人闻言不由抚了抚他的发髻。

聂明玦点头道:“不错,孟公子能于温氏淫威之下收留曦臣,可见并非恶人,想必其中有别的缘故,既然还未发生,就不要让它发生便是。”

聂怀桑抿了抿唇,想到聂吟风的话,心头不安,对孟瑶的好感也渐渐消去。

而蓝曦臣终于回过神来,答:“也未必就是孟公子。”

蓝启仁不由皱眉:“曦臣,眼下事情还未有定论,你信任孟公子,无可厚非。”

他隐下后半句没说,但蓝曦臣已经听懂了:若等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自欺欺人、逃避现实——因为他方才的话,已经有几分自欺欺人了。

可他仍然怀有那么一丝希望,希望这个帮助过他的善良少年、这个体恤百姓心怀悲悯的少年人和几个孩子口中的“敛芳尊”不是同一个人。

蓝忘机看了眼他的兄长,终于说道:“未知全貌、不予置评,兄长、叔父,且看下去吧。”

僵持间,几人忽然听到一声重重的“哼”,抬头一看,却又是聂吟风。

聂吟风将那句“蓝曦臣想请就请,清谈会想开就开”来来回回咬牙切齿念了几遍,越想越生气,气得不想做人,于是越发用力地冲着两个蓝家人发出一阵“哼哼哼哼哼哼!”

蓝景仪和蓝思追听到第一声的时候还有些恼火和难堪,听到后来却哭笑不得,心想——他们到底为什么要和一个这么幼稚的小鬼计较?

而唯一与这场恩怨没有关系的欧阳子真却听不下去了,连忙扑过去捏着聂吟风的脸吓唬道:“够了够了不哼了不哼了!乖啊!”

一边说着哄小孩儿的话,一边把聂吟风的脸捏到变形。

——简直幼稚得不忍直视。

聂吟风哼不下去了,只好气呼呼地瞪他。

众人实在不好和个小孩儿计较,只能无言地将目光又一次移到天书上,唯有蓝曦臣看着聂吟风的样子,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未来的他,究竟做了什么呢?


【……

高兴?魏无羡仔细看了看蓝忘机那张脸。

怎么看出来高兴的?!】


众人看了看蓝忘机没什么波动的神色,又看了看蓝曦臣。

蓝曦臣被他们盯得连方才的不安都忘了,只疑惑道:“这不是很明显么?”

蓝启仁轻咳了一声,若无其事道:“先看下去吧。”


【……

那是含光君从来不让其他人出入的书房和卧房啊……】


初阅:无感。

复阅:金、金屋藏娇?


“等等等等?”魏无羡不乐意了,“这姑娘怎么说话呢?谁就娇了?”

聂怀桑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心道:重点在这里么魏兄?


【……那股沁人心脾的檀香之气冷冷清清,虽不缠绵,自有动人之处。他闲来瞎想:“蓝湛身上便是这个味道,想来是在这里练琴静坐的时候,香气沾到了衣服上。”

这么想着,忍不住靠得里角落那只香几更近了些。】


初阅:无感。

复阅:情不自觉。


“可不就是情不自觉嘛?”欧阳子真颇为感慨,“魏前辈一边说和含光君关系不好,一边却身心向往之。”

魏无羡顿觉冤枉:“我本来就很想和蓝湛做好朋友的好吗?”

蓝忘机蜷了蜷手指:“怪我……口是心非。”

魏无羡仰头去看他:“诶嘿!你终于承认啦!我就说,世家公子们每个都很喜欢我,每个人都很想和我做朋友的!”

“……”蓝忘机无言了一阵,又一次口是心非:“嗯。”


【……

这个蓝忘机果然是变了,连酒都藏!】


魏无羡顿时眼前一亮,看了看场合,只好压低声音在蓝忘机耳边低语:“可被我抓到了吧。”

他的声音又轻又软,温热的吐息落到了蓝忘机的耳畔,叫他心头一荡,耳尖通红,忍不住握紧了他的手,窘迫得不发一言。

蓝启仁一阵心梗:“忘机你!”

说实在的,藏酒并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可他难以接受这件事情发生在素来最为雅正自律的蓝忘机身上。

但想到那句“将家规内化成风骨”的评价——究竟是批语偏颇,还是……还是别的什么呢?


【云深不知处禁酒,就因为这个,第一次见面,他俩就打了一场小架,蓝忘机还打翻了他从山下姑苏城里带上来的一坛“天子笑”。】


初阅:无感。

复阅:尽余生偿昔日所欠一坛酒


魏无羡看到此,不由沉默了,下意识回握蓝忘机的手,颤了颤,问:“何至于此……”

蓝忘机只给了他四个字:“理应如此。”

魏无羡的眼眶蓦地红了。


【……下冷泉的时候总得脱衣服,他衣服都脱了,还能用嘴叼着那块玉牌不成?】


蓝景仪惊讶道:“原来魏前辈那天是去……他也太……太……”

他半天没说出下一句话,众人盯着他半天,只好失望地将目光移回天书上。


【魏无羡一拍手,喝完手上这坛里的最后一口,找了找居然没地方扔,便往两个空坛子里灌满清水,原样封好塞回去,盖上木板。一番活干完,这就出去找玉牌。】


初阅:无感。

复阅:自作自受。


魏无羡:“?”

不仅是他,所有人都好奇这批语的意思。


【……

数十道纵横交错的伤痕。】


初阅:美玉有瑕,可惜可惜!

复阅:有错、无悔、枉费!


这一瞬,所有人心中的讶异都升到了顶点,蓝启仁气得嘴唇都哆嗦了,心中只有一个问题:此人是谁?


【这是戒鞭留下的痕迹。仙门之中,有一种用以惩罚本族犯下大错的子弟的戒鞭,受刑之后,伤痕永不消退。魏无羡虽没挨过戒鞭的打,但是江澄挨过。他穷尽心思也无法使这耻辱的印记淡化一分,因此魏无羡绝不会记错这种伤痕。】


“阿澄?”江厌离失声惊道:“怎么会?”

魏无羡咬了咬牙,眼中漫上恨意:“温晁!”


【通常用戒鞭打上一两道,已是严重的教训,足够叫受罚者铭记终生,不敢再犯。这人背上的戒鞭痕,少说也有三十多道。不知是犯了什么大逆不道的错,被打成这个样子。可要真是足够大逆不道,又何不直接杀了他清理门户?

……

含光君的佩剑“避尘”威名赫赫谁人不识。要命了,竟然是蓝忘机!】


初阅:疑惑

复阅:惜哉!痛哉!

再阅:意难平!

四阅:意难平!

五阅:意难平!

意难平!

意难平!


“含光君?!”几个小辈讶异地惊叫出声:“这怎么可能?”

蓝忘机挨戒鞭,和魏无羡失金丹几乎可以并列为当世最令人抱憾痛惜的两大憾事,难怪做批之人无论几遍都觉得意难平。

而蓝启仁和蓝曦臣心中不由一阵闷痛:

怎么会是忘机?

怎么能是忘机!

他是姑苏蓝氏最雅正端方、品貌出众、天资过人的子弟,是蓝启仁和蓝曦臣共同的骄傲,他们甚至想不出蓝忘机上一次犯错是什么时候。

可是戒鞭、那三十多道戒鞭痕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身上,会永远地伴随他一生一世!⑦

“这是怎么回事?”蓝启仁几乎哆嗦着问出这句话。

但是没人能回答他。

“蓝湛……”魏无羡缓缓吐出一口气,看着天书上只流露出些许惊讶的自己,近乎要痛恨他的无动于衷了。

蓝忘机看向他,目光清明而坚定。

有错、无悔、枉费。

他仍然不知道未来发生了什么,却能理解自己的选择。

枉费……枉费……

他心头一紧——这一次无论如何,哪怕这次要挨上六十六鞭,他也绝不会接受一个“枉费”的结果。


【……

魏无羡见是蓝景仪等人,大喜过望,心说这下可以被乱棍轰下山了,忙把自己送了上去:“我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我绝对不是来偷看含光君沐浴的!”

……

魏无羡双手掩面道:“你不要这么大声嘛,云深不知处禁止喧哗的。”】


初阅:哈!

复阅:哈哈哈哈哈哈哈!


蓝景仪忍不住在几个小伙伴忍俊不禁的目光下捂住了脸,心里哀嚎:我的天呐!

魏无羡的处境比他好一点,只默默转过头,将脸埋在了蓝忘机的胸前,将未来的自己又反复骂了几遍。


【……

魏无羡以为,这次一定会被忍无可忍地踹出山门去了,谁知,蓝忘机轻描淡写地扫了他一眼,静默片刻,铮的一声,便把避尘收入了鞘中,道:“都散了。”

……蓝忘机则从从容容地提起魏无羡的后领,一路往静室拖去。前世他身量与蓝忘机相近,只比他略略矮一点,两人都是难得的修长人物,站在一起时,到一寸的差距看起来微乎其微。而这辈子一觉醒来换了个身体,虽然在普通人中已算得高挑,却仍是比蓝忘机低了足足二寸有余,被他拎在手里,竟毫无挣扎余地。

……魏无羡百思不得其解:蓝家什么时候对窥伺本家名士沐浴这种不知廉耻的罪名都这么宽容了,这样也能忍?!

蓝忘机将他拎入静室,直奔内间,“咚”的一声,摔在榻上。魏无羡被摔得哎唷一下,一时爬不起身,本想娇嗔几句,瘆他一身鸡皮疙瘩,抬眼一瞄,蓝忘机一手提着避尘剑,正居高临下看着他。

……

这枚烙印,在他还没有成为夷陵老祖之前,身上也有一块。

而此时蓝忘机身上的这块,无论是位置还是形状,都和他生前身上的那块毫无二致,不由得他不眼熟、不奇怪。】


初阅:有疑。

复阅:喝他喝过的酒、受他受过的伤、留下他存在过的痕迹。


“我的天呐!”看到评语的几个小辈不禁为这伤痕背后的神情和痛楚所感慨,个个热泪盈眶,欧阳子真更是哭得稀里哗啦,直喊:“命运弄人!命运弄人啊!”

聂吟风勉强憋着眼泪却憋不住鼻涕,悄悄抹了擦在欧阳子真的衣袍上,一边哽咽:“哭、哭成这样你可、可太出息了!”

金凌看见了他的动作,抹着眼泪悄悄挪了挪屁股,离他又远了一些。

而魏无羡心头大震,呆呆地看向蓝忘机,一句话都说不出,一滴泪却不自觉地从眼角滑落。

蓝忘机抬手,修长的手指拭去了他眼角的泪痕,轻声道:“不要哭。”

他在胸前烙下印痕,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念,不是为了增加魏无羡的痛苦的。⑧

而蓝曦臣和蓝启仁心中的惊和痛又到达了一个新的顶点,只剩下一个猜测——那戒鞭……


【说来奇怪的不单止这烙印,还有蓝忘机背上那三十多道戒鞭伤。

蓝忘机年少成名,评价极高,乃是最最正统的仙门名士,从来都是姑苏蓝氏引以为傲的双璧之一,一言一行更是都被诸家长辈视为仙门优秀子弟标杆。……

三十多道戒鞭痕,根本是往死里在打。而戒鞭痕一旦上身,这辈子都没办法消失,为的就是要让受罚者永远记住,永不再犯。】


初阅:何错至此?

复阅:虽有错、是非难辨。


沉默了一会儿,聂怀桑小心翼翼地开口:“这批语的意思是,蓝二公子虽然犯了错,但是犯错的原因是一件是非难辨的事情?”

他联想了一下先前聂吟风的话,大胆猜测:“打个比方,之前那几个孩子说魏兄因为一件莫须有的事情被人截杀,他反杀袭击者,却遭众人讨伐,蓝家并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但因为一些阴谋诡计牵扯其中,加入了讨伐的队伍,而蓝二公子既然看重魏兄,自然愿意信魏兄的话,想要阻止大家杀魏兄,在阻止的过程中伤了什么人……之类的事情?”

众人思考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这个猜测的方向十分有道理。

孟瑶也跟着推测:“这天书对蓝二公子不吝赞誉之词,批者也对蓝二公子的风骨品行推崇备至,批者或有偏颇,但天书却不会。蓝二公子受到如此重罚却依然得此赞誉,又被言明的确有错,必然牵扯到大是非,且……”他看了蓝曦臣一眼,“且旁人的判断极不公允竟得到公认,思来想去,也的确只有魏公子的事了。”

魏无羡闻言不由怔然:“又是因为我……”

江厌离红着眼眶看向他,又摇头,似乎想否认什么。

蓝忘机将魏无羡揽紧,看向众人,说话掷地有声:“忘机不过为自己所做所为承担责任,不与任何人相关,更不可能是……魏婴的错。”

魏无羡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

这时他们突然听到了一声叹息,不由循声而望,只见久不出声的抱山散人看向魏无羡,淡然道:“我听闻江氏家训,明知不可而为之,”她的声音如春风拂过:“阿婴啊,莫非你觉得蓝二公子配不起么?”

魏无羡一怔,不由闭上眼,在蓝忘机的怀里放松了身体,嘴角露出了释然的笑,轻声道:“志同道合,如是而已。”

抱山散人微微颔首,不再说话。

蓝忘机松了一口气,看向怀里的魏婴,神色也柔和下来。

这一瞬间,他隐约觉得两人的心贴得更近了。


【……蓝忘机凝神听尽了钟声,对魏无羡道:“你就睡在这里。”

不给魏无羡答话的机会,他便转入了静室的隔间,留魏无羡一个人歪在榻上,心中迷茫。

 ……蓝忘机总不能凭他吹的那段破笛子就认出他。】


初阅:同疑惑。

复阅:就是啊。


看到批语,魏无羡和蓝忘机对视一眼,而后忍不住眉目舒展——连他自己也没发觉他笑得有多么开心。

然而下一秒,他的笑容凝在了嘴角。


【他自问生前与蓝忘机并没有什么铭心刻骨的交情。虽是同窗过,历险过,并肩作战过,但从来都如落花流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初阅:不刻骨铭心?

复阅:刻骨铭心而不自觉。⑨


“哎呀,”欧阳子真忍不住嗟叹,“都这样了怎么会不刻骨铭心呢?”

蓝思追忆及幼年的事情,缓缓吐出一口气,道:“羡哥、魏前辈他只是……”只是什么?他不敢去想,只好改口:“他曾经很想和含光君好好相处的。”

几人不由看向他,金凌忍不住问道:“那为什么后来……”

为什么?因为不能言明的金丹真相?因为再也不曾出鞘的随便?因为世所不容的鬼道?

最终他说道:“不过世事弄人罢了。”


【蓝忘机是姑苏蓝氏的子弟,这就注定他必然既“雅”且“正”,与魏无羡性情颇不相容。魏无羡感觉他们关系不能说差,但也不好意说好。估计蓝忘机对他的评价也和旁人一样:邪气肆虐正气不足,终有一日必成大患。魏无羡叛出云梦江氏、成为夷陵老祖之后,和姑苏蓝氏结的梁子也不能说小,尤其是他临死前那几个月。若蓝忘机认定他是魏无羡,他们应该早就打得昏天黑地了才对。】


“才没有!”蓝景仪不由为蓝忘机叫屈,“含光君从来没说过魏前辈半个字不好。”

蓝思追闷闷地点头。

金凌也是奇了大怪了:“那魏……他究竟怎么回事?”

蓝忘机闻言心头一痛,手上的力道几乎要将魏无羡的骨头捏碎。

魏无羡看着蓝忘机的表情,将痛咽了回去。

这时蓝忘机忽然松手,有些怔然地轻揉他的腕骨,又低落地说:“不会的,我……不会这么想你的。”

他看着魏无羡的想法,无数悔意涌上了心头。

若如天书所言,他和魏婴的未来,别说是他心中所奢望的,只怕连一个“关系好”都算不上,不仅外人这么想,连魏婴本人也这么想。

可他分明、分明这么喜欢魏婴。

这一瞬间无数画面涌上了他的心头。

是跌碎在地上的天子笑、是彩衣镇被他拒绝的枇杷、是清谈会上的抹额、是玄武洞里的一推一咬……

他的心几乎绞成了一团。⑩

他听见蓝曦臣深深一叹,无奈又疲惫地说道:“魏公子,忘机他……并非这么看待你的。”

魏无羡几乎无地自容,小声道:“我现在知道了,以后绝对不会辜负蓝湛的。”

蓝忘机下意识反驳:“不、我的错。”

他对上蓝曦臣的目光,无比肯定地说道:“是我……不好。”

魏无羡转过身去看他,轻声道:“蓝湛,别这么说,”他想了想,对上蓝忘机的眼眸,“看在我们将来关系这么好的份上,就不要计较对错了好不好?”

蓝忘机在他的注视下点了点头,又说道:“你也是。”


【而现状却让人哭笑不得:他从前随便干点什么都让蓝忘机不能忍,如今使劲浑身解数作妖作怪蓝忘机却都能忍。该不该说是长足进步、可喜可贺?!】


初阅:无感。

复阅:果然长足进步。

再阅:“你现在可以试试,看我有什么事会拒绝你。”


几个小辈看着批语忍不住面红耳赤,彼此对视一眼,愣是不敢说话。

聂怀桑不由“哇”了一声:“这最后一句批语不会是蓝二公子说的吧,怪……怪……”

聂明玦默默想道:怪肉麻的。

魏无羡的脸骤然烫了起来,掩饰般地在蓝忘机的衣襟上蹭了蹭,觉得温度降下去了才说道:“这要真是你说的,那你未来确实是长足进步了。”

他的脸色本来苍白,眼下却微微泛红,这一点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害羞在蓝忘机眼里藏也藏不住。

蓝忘机心头一跳,迟疑道:“你要是喜欢,我也可以学。”

魏无羡刚刚降温的脸又烫了起来,他忍不住用脑袋顶了顶蓝忘机,说道:“你还用学吗?你不是已经无师自通了吗?”

江厌离有些诧异地看了看蓝忘机,又看了看魏无羡,心头隐约有个念头,却没有弄明白,便被另一种情绪盖了过去。

她悄悄看了金子轩一眼,心想:若是……能有蓝二公子对阿羡那么好、或者一半也好啊……


【……岂知刚伸手,蓝忘机长睫微颤,睁开了眼睛。

魏无羡把心一横,扑身上榻。

他记得蓝忘机非常讨厌和别人身体接触,从前碰他一下能被掀飞出去,若是这样还能忍,那就绝对不是蓝忘机了。他会怀疑蓝忘机被夺舍了!

魏无羡整个身体凌驾于蓝忘机上方,双腿分开,跪在他腰部两侧,手则撑着木榻,把蓝忘机困在双臂中央,脸则缓缓压下去。两张脸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魏无羡都快呼吸困难了,蓝忘机终于开口了。

他沉默了一阵,道:“下去。”

魏无羡厚着脸皮道:“不下。”

一双瞳色极浅的眸子,近在咫尺,与魏无羡对视。蓝忘机定定看着他,重复了一遍:“……下去。”

魏无羡道:“我不。你让我睡在这里,就该料到会发生这种事。”

蓝忘机道:“你确定要这样?”

 “……”不知为什么,魏无羡有种必须慎重考虑回答的感觉。

他刚要勾起嘴角,忽然腰间一麻,双腿一软。紧接着,整个人扑通一下,趴到了蓝忘机身上。

欲成不成的一个弧度就这么僵在了嘴角,他的头贴着蓝忘机右侧胸口,浑身上下动弹不得。蓝忘机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他说话又低又沉,胸膛随着吐字发音微微震动:

 “那你就一晚上这样吧。”

魏无羡怎么也没料到是这个下场,动了动想起身,腰部却是持续一阵酸软无力,竟是只能以一个窘迫的姿势,紧紧贴在另一个硬邦邦的男子身上,整个人都懵了。

蓝湛这些年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这还是以前那个蓝湛吗?!

被夺舍的是他才对吧?!?!

他内心正惊涛骇浪,忽然,蓝忘机微微起身。魏无羡以为他总算是不能忍了,精神为之一振。谁知,蓝忘机轻轻一挥手。

灯灭了。】


初阅:投、投怀送抱?


“……”

“……”

“……”

小辈们心里苦,哪怕在场只有他们几个,心中依然能感受到含光君冰冷的目光,只好沉默着不发一言。

而另一组人就是真的说不出话了。

良久,聂怀桑幽幽说道:“魏兄啊,你要是个女子,按这个走向,我都怀疑你将来会嫁给蓝二公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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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关于蓝氏家规这个问题哦,家规本身问题不大,行为举止差不多就普通的校规这个程度,品行规束则比现代校规丰富,蓝老先生也就是个普通的古板老头,真的没有那么罪大恶极,也绝对不到误人子弟的程度。

有问题的是教育模式。

把五岁的薛洋扔进蓝家学个十年,和把十五岁的薛洋扔进蓝家学一年,教出来的是两个人。世界上如忘羡一般历经挫折苦厄依然坚守本心不改其志者少,如薛洋、江澄之流遭遇大变以至心性大改者多。

幼时的、长期稳定的教育仍然是一个人性格塑成的关键。到了十五岁,尤其是古人的十五岁,该懂的都懂了,该觉醒的都觉醒了,自我意识已经非常强盛,这些世家公子又不是什么天真无知的孩童,早过了老师说啥就信啥的年纪。

蓝老先生不是那种寓教于乐、言传身教的启发型老师,灌输得也十分粗暴,从打架事件中就可以看出。

金子轩和魏无羡打架,在现代的老师,第一时间要告诉他们这个行为是错的,第二追究原因,看最开始是谁犯了错,第三,正常处理来说,一个好老师要让金子轩认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并对受害者(魏无羡、江厌离)道歉。这样才能让学生信服。

但是蓝老先生这个教育方式,感觉在古代电视剧里的老夫子都是这个样子的,局限于时代和他自己的认知,没啥特别好说的。

 

②聂吟风这边就是见缝插针无理取闹地杠精附体,因为蓝大而迁怒整个蓝氏,这其实是没有道理的,不要学他,不要学他,不要学他!(他总是帮魏无羡说话是因为从他的视角来看,魏无羡遭受的一切和聂大同病相怜,有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意味),蓝大是有问题,但是小聂年纪太小,答不上来哪儿有问题,而且蓝大的问题只能说是缺点,不能说是品德上的瑕疵,小聂是疑邻盗斧,所以看他哪儿哪儿都是问题。

 

③我对十三年后忘机最惊叹的一点,就是觉得他从一个恪守陈规的人,变得通融了,这种通融不是一种世故的通融,也不是放宽了对家规的看重,而是他彻底将家规内化为风骨,知道什么无伤大雅,什么才是根本的、不容置喙的,达到了“从心所欲不逾矩”的境界,这个“矩”不是家规,而是读透家规、历经尘世后所形成的一套对道义对品德的理解,超脱了外在的行为礼节,真真是古贤人才有的境界。

 

④个人感觉蓝大对家规的“叛逆”(注意引号,不是真的叛逆),比忘机要早,从最开始羡在云深被罚,他指点冷泉的时候,就觉得这个蓝家人与众不同,一点都没有因为羡犯了家规而皱眉什么的,我私底下猜测,他可能并不觉得一些行为举止上的错处和人的本质有关联,也理解不是每个人都有必要恪守蓝氏家规的,这种心态也影响了后来对金光瑶的态度。

他理解了瑶妹的处境和难处,所以对他十分宽容。

那他和十六年后的忘机差在哪儿呢?

主要不是差在金光瑶和魏无羡,而是差在“分寸”二字。

打个比方,金光瑶在金家难?魏无羡修鬼道、与势为敌、困守乱葬岗不难吗?

魏无羡没干坏事,只是走了不同的路,忘机也知道他的大部分难处,可他一直反对鬼道,为什么?次要原因,他接受鬼道的存在,但不接受本该前途光明远大的魏无羡走这条路;主要原因,鬼道伤害魏无羡自身。

蓝大知道瑶妹的难处,而且也一直知道瑶妹用了一些不寻常的手段,但他都包容、理解、乃至支持(他应该不知道瑶妹真正的手段,只知道一些浮于表面的东西),这本身并没有错,可是处境再艰难,为人根本的底线不能退。蓝大所包容的一些事情,恰恰是忘机眼里容不下的沙子(比如推荐薛洋)。

 

⑤鬼修这个事情,从金凌后期的心性来看,他绝对是没有参与的,从小见过血腥场景的孩子不能是这个性格。

 

⑥出自魔道同人曲《苍生共我》的一句歌词,觉得形容蓝大和瑶妹这一段关系还蛮恰当的。蓝大曾给了瑶妹多大的信任啊,真的是屡屡被辜负,光观音庙这一段就被骗了好几次。

如果非要说他有什么对不起瑶妹的地方,绝对不是那一剑,而在于作为一个朋友、义兄不够严厉不够负责(也幸好这样才没落到和聂大一样的下场),不能说是严格意义上良师益友(虽然我一直觉得不敢提出批评的朋友算不上知心朋友,但这种要求不适用于每个人,没必要这么苛求蓝大),蓝大在付出、信任、提供帮助这一方面已经做得足够多了。

 

⑦忘机三十三道戒鞭,想想就很心痛,如果换一个人设,我可能还不会这么难受,但是那可是蓝忘机,一生几乎不曾行差踏错、品行完美比谁都优秀干净的蓝忘机!再一想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羡还是没多久就挂了,简直被虐得忘了呼吸。

 

⑧忘机的一切付出、一切痛楚,求的是羡的安好而非回应,蓝忘机爱魏无羡,对于忘机自己来说,是他认定的一个客观事实,在他的观念里,魏无羡不需要为这个客观事实做任何付出。魏无羡的回应,是他的一个心愿,而非他想要的回报。这也是醉酒叽听到“谢谢”之后惊醒并把羡推开的一个原因。

 

⑨羡的不自觉一方面心大,一方面直到玄武洞他都没有得到忘机比较正面的回应,在他的认知里他和蓝忘机就真的没交情,而玄武洞之后的见面更混乱复杂,他的处境让他潜意识里回避去考虑和蓝忘机的关系,有点防御机制的感觉,就是那种不在乎、没有亲密关系就不会被伤害的感觉。

 

⑩羡对两人关系的认知带给叽的打击不亚于羡的惨死,我想象了下问灵叽看到羡这一段心理活动可能会有的反应,然后又被自己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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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必要解释一下忘机除了安慰阿羡外极少开口的原因,第一,他天性寡言、比起言语更注重行动;第二,讲究未知全貌、不予置评,发言谨慎;第三,他本身就不喜欢评头论足;第四,有人说了,没问题的话他就无需开口。

 

不要问我为啥会有大段的原文,因为忘羡的糖我不想删嘿嘿。

 

有错或者漏的地方请小伙伴们指正~

感谢 @洛洛24  @甜水  @xuanlv  @红色的叶子  @九州清晏 几位小伙伴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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